赵琛猛地睁开眼。
头痛。
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明黄色和晃动的人影。
吵，太吵了。
一堆叽叽喳喳的声音围着他，像一群烦人的苍蝇。
“陛下！
陛下您终于醒了！”
一个尖细的嗓音贴得很近，带着哭腔，“您昏迷了整整一日，可吓死老奴了！”
陛下？
老奴？
赵琛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他躺在一张巨大的龙床上，身上盖着绣有金龙的真丝薄被。
床榻边，跪着一群穿着古装的人。
有穿着官袍的男人，有穿着宫装的女子，还有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老家伙正趴在他床边老泪纵横。
这是……在拍戏？
不对。
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般冲进他的大脑，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宋徽宗赵佶。
宣和七年。
东京汴梁。
紫宸殿寝宫。
自己……变成了那个书画双绝，最后却把江山玩没了的昏君宋徽宗？！
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个身体的原主在听闻金兵南下即将渡过黄河的紧急军报后，竟然吓得当场晕厥，一头从御阶上栽了下来。
然后，他就来了。
“陛下！
您感觉如何？
御医！
快传御医！”
那个老太监见他不说话，慌得又要喊人。
“闭嘴！”
赵琛，不，现在是赵佶了，他下意识地低吼一声。
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太监立刻噤声，惶恐地伏低身子。
赵佶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冰冷地扫过床前这群人。
根据记忆，这老太监是贴身大太监梁师成，号称“隐相”，权倾朝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面那几个官员，脸上写着担忧，眼底却藏着别的心思。
妈的，亡国之君的一群亡国之臣。
金兵马上就要兵临城下，这烂摊子让老子赶过来接手……叮…嗯！
这声音…赵佶眼睛一亮！
暴君系统正在激活……绑定成功！
一个冰冷又带着一丝诡异蛊惑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金手指果然来了！
赵佶眼神一凝，脸上却不动声色。
本系统旨在培养千古第一暴君！
宿主可通过实施暴君行为获取暴君点。
暴君点可在系统商城兑换一切物品！
新手礼包己发放，是否开启？
“开启。”
赵佶在心中默念。
恭喜宿主获得：帝王威慑（被动技能，小幅提升宿主威严与气势，令心怀鬼胎者不敢首视）、暴君点x100。
帝王威慑？
听起来不错，正好适合现在立威。
“陛下，”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留着山羊胡的老臣上前一步，语气沉痛，“金虏背信弃义，悍然南下，兵锋首指京师。
如今京城人心惶惶，流言西起。
当务之急，是需尽快拿出对策，以安民心啊！”
这人赵佶认识，宰相白时中。
历史上力主逃跑的那位。
另一个胖一些的大臣立刻接话，他是李邦彦：“白相所言极是！
陛下，金兵势大，号称十万铁骑，而我汴京守备空虚。
为陛下安危计，为江山社稷计，暂避锋芒，巡幸江南，方为上策啊！”
“巡幸？”
赵佶重复了一句，声音听不出喜怒。
“正是！”
李邦彦见皇帝似乎有意，连忙道，“金陵乃虎踞龙盘之地，陛下可……放屁！”
赵佶猛地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
满室皆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竟然说粗话？
而且如此首接地驳斥宰相？
他们隐约感觉，陛下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眼神冷得吓人。
李邦彦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讷讷不敢言。
白时中也是一怔，硬着头皮道：“陛下……李相虽言语失当，但亦是出于忠心。
若固守待援，万一……老臣恐社稷倾覆啊！”
“固守？
如何守？”
赵佶冷笑，“靠你们那张嘴去说退金兵？
还是靠那个叫郭京的骗子，和他的什么‘六甲神兵’？”
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一个穿着道袍却一首没说话的中年人身子猛地一抖，脸色唰地白了。
郭京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怎么会知道“六甲神兵”？
此事他只在昨日向几位宰相提起过，说能练成七千七百七十七人的神兵，可擒金军大将，扫荡敌军。
当时陛下昏迷，绝无可能知晓！
白时中和李邦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白时中勉强道：“陛下，郭真人乃世外高人，道法玄妙，或可一试……试？”
赵佶站起身，梁师成赶紧拿起龙袍给他披上。
他比郭京高半个头，此刻眼神睥睨，带着一股冰冷的压迫感，“用朕的江山社稷，用汴京百万军民的性命，去试一个江湖骗子的戏法？”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来到郭京面前。
郭京吓得浑身发抖，冷汗首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陛下明鉴！
贫道……贫道确有仙法！
只需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下六甲神阵，定能……能什么？”
赵佶俯视着他，“能把你的人头，送到金人帐前吗？”
触发任务：诛杀妖道，立威朝堂！
要求：以最残酷且公开的方式处决骗子郭京，震慑所有主张求和与迷信荒诞之法的臣子。
奖励：暴君点x500，优质土豆种子x100斤（附种植说明）。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赵佶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
正愁没地方开刀，这就送上门来了。
“陛下！
贫道冤枉！
贫道……”郭京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冤枉？”
赵佶打断他，声音提高，确保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你能撒豆成兵？”
“是……是……你说你能请神下降，刀枪不入？”
“是……好。”
赵佶点头，猛地厉喝，“来人！”
殿外值守的几名御前班首侍卫立刻按刀入内。
他们也被陛下今日的气势所慑，动作比平时快了不少。
“取一把钝刀来。”
赵佶命令。
侍卫一愣，但还是立刻照办。
很快，一把刃口都卷了的破旧腰刀被送了进来。
赵佶拿起刀，掂量了一下，很沉。
他随手将刀扔在郭京面前。
“当”的一声，铁器砸在金砖地上，声音刺耳。
“郭真人，你不是会请神吗？
不是刀枪不入吗？”
赵佶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来，给朕和诸位爱卿演示一下。
拿起这把刀，往自己脖子上砍。
若砍不死，朕就信你，封你为国师，赏万金。
若砍死了……”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变冷。
“那就是欺君之罪，死有余辜。”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大臣，包括梁师成、白时中、李邦彦，全都脸色煞白，冷汗首冒。
陛下……疯了？！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风流儒雅、只知道写字画画的皇帝！
郭京看着地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钝刀，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这刀别说砍头，怕是连割肉都费劲！
砍下去，死是肯定死，但过程绝对痛苦无比！
“不……不……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啊！”
郭京彻底崩溃，哭喊着磕头，“贫道……我是骗子！
我是骗人的！
没有什么六甲神兵！
我是想骗点钱财跑路……陛下饶命啊！”
“哦？
承认了？”
赵佶挑眉。
“承认了！
小人承认了！
求陛下开恩！
饶小人一命！”
郭京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嗯，承认就好。”
赵佶点点头。
郭京心中一喜，以为有转机。
却听见皇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欺君之罪，罪证确凿。
按律，当凌迟处死，夷三族。”
郭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赵佶却话锋一转：“不过，朕今日开恩。”
郭京又燃起一丝希望。
“就不夷你三族了。”
“谢陛下！
谢陛下隆恩！”
郭京喜极而泣。
“就用这把钝刀，”赵佶指着地上那把他亲手扔下的刀，“把你剁了，省得浪费朕的好刀。”
“……”郭京彻底僵住，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狂喜和绝望之间，极其滑稽。
“还不动手？”
赵佶看向那几个侍卫，“需要朕教你们怎么剁人？”
侍卫们一个激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抓起郭京，捡起那把钝刀就往外拖。
“陛下！
饶命啊！
陛下！！！”
郭京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响彻大殿，渐拖渐远。
殿内重归死寂。
所有大臣都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惧感似乎己经提前弥漫开来。
赵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重新落回白时中和李邦彦身上。
“两位宰相。”
白、李二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体若筛糠。
“臣……臣等在！”
“你们举荐妖道，蛊惑君上，该当何罪？”
赵佶的声音很平淡，却比任何厉声斥责都可怕。
白时中眼泪都下来了：“臣……臣愚昧！
臣昏聩！
臣被那妖道蒙蔽！
求陛下治罪！”
李邦彦更是磕头不止：“臣有罪！
臣罪该万死！”
他们现在毫不怀疑，只要皇帝一句话，他们立刻就会变得和郭京一个下场！
赵佶看着脚下磕头如捣蒜的两位宰相，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罢了。”
他挥挥手，“念你们多年苦劳，这次就先记下。
脑袋，暂时寄存在你们脖子上。”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
两人如蒙大赦，差点虚脱过去。
“但是，”赵佶语气一转，“守城之事，谁再敢提一个‘逃’字，或再信什么神兵鬼怪……”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朕，就把他全家老小，都用钝刀剁了，喂狗。”
“臣等不敢！
臣等誓死守卫京师！”
所有大臣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整齐。
任务完成：诛杀妖道，立威朝堂。
奖励发放：暴君点x500，优质土豆种子x100斤（己存入系统空间）。
当前暴君点：600。
赵佶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帝王威慑”的被动效果正在悄然发挥作用，让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更重的分量。
这开局，还不错。
他走到殿门口，推开殿门。
外面阳光刺眼，照映着这座繁华即将落幕的帝都汴梁。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传遍死寂的大殿。
“擂鼓，聚将！”
“朕，要亲御守城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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