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易子而食后,我家开始逃荒。
娘换成肉汤,爹乱棍打死,哥熬成肉粥。
全家只剩七岁的我。
但我也快死了。
1.我叫丫丫。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变得好奇怪。
田里的苗苗变成干黄的枯草,大树也秃了,树皮不知道被谁剥得光溜溜的。
村子里总是安安静静的。
阿黄不叫了,大公鸡也不打鸣了,连娃娃的哭声都很少听到。
娘说,没粮了。
粮是什么?
以前,是香喷喷的米糊糊,是烤得暖暖的饼子。
可现在。
粮是带着泥的草根,是涩嘴巴的树皮。
娘把它们放在瓦罐里,煮成一锅黑乎乎有点苦的汤。
爹娘和哥哥喝那汤的时候。
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嚼得很慢很慢。
但我不一样。
每次吃饭,我的碗里总是稠一点点。
娘会把她碗里的糊糊再拨给我一点,说:“丫丫小,多吃点。”
哥哥会把最嫩的草根塞到我嘴里,眨眨眼说:“快吃,别让爹看见。”
爹爹虽然不说话,但总把最好嚼的树皮挑给我。
所以,我的肚子总是饱饱的。
隔壁的小石头以前总笑我胖。
可现在他看见我,也不笑了,只是靠着墙根坐着,肚子鼓得奇怪。
石头娘在跟邻居低声说话。
我听到她说“……换……孩子……”。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石头娘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我不明白,换孩子做什么?
一起玩吗?
爹娘开始不让我出去玩,总是把我看得紧紧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天和地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布,丑丑的,一点都不好看。
但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还是圆圆的。
有爹娘和哥哥在,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2.这几天。
爹娘晚上总是不睡觉,点着小小的油灯,低低地说话。
我迷迷糊糊听到“西边”、“活路”、“走”。
早上。
娘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刮瓦罐底。
而是把家里那张破被褥卷起来,用草绳捆住。
爹则把那煮糊糊的黑瓦罐擦了又擦。
“娘,我们要去哪里呀?”
我扯着娘的衣角问。
娘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蹲下来,看着我,。
“丫丫,我们要出远门了。
去一个……能吃上白面馍馍的地方。”
爹爹走过来,大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手掌很粗糙,但却很暖和:“嗯,离开这儿,给丫丫找好吃的去。”
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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