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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all小蜘蛛

燕子想飞 著

奇幻玄幻连载

奇幻玄幻《复仇all小蜘蛛男女主角分别是阿拉克涅阿拉克作者“燕子想飞”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第一兽蛛与烈焰缇尔纳世界的天是永远无法愈合的陈旧创厚重的、淤血般的赤色云团低垂翻彼此撕扯吞将污浊的暗红天光吝啬地筛泼洒在名为“熔炉堡”的巨大疮疤之空气凝滞、粘饱含着硫磺燃烧的刺鼻、金属矿石粉尘的粗砺、以及一种更深的、几乎渗入岩层的腥甜——那是汗液、血液与绝望经年累月发酵混合而成的绝望气这是火之圣者奥克塔维安治下烈焰王国最坚硬的基也是最肮脏的角落——灰烬...

主角:阿拉克涅,阿拉克涅   更新:2025-09-21 02:3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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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兽蛛与烈焰缇尔纳世界的天空,是永远无法愈合的陈旧创口。

厚重的、淤血般的赤色云团低垂翻滚,彼此撕扯吞噬,将污浊的暗红天光吝啬地筛下,泼洒在名为“熔炉堡”的巨大疮疤之上。

空气凝滞、粘稠,饱含着硫磺燃烧的刺鼻、金属矿石粉尘的粗砺、以及一种更深的、几乎渗入岩层的腥甜——那是汗液、血液与绝望经年累月发酵混合而成的绝望气息。

这里,是火之圣者奥克塔维安治下烈焰王国最坚硬的基石,也是最肮脏的角落——灰烬矿场。

无数道深不见底的矿坑如同大地上被恶意刨开的伤口,纵横交错,切割着猩红的岩层。

陡峭的坑壁如同巨兽狰狞的肋骨,裸露着暗沉发黑的断面。

矿道深处,永不停歇的沉闷轰鸣是大地痛苦的呻吟,与镐头撞击岩石的脆响、奴隶们压抑的喘息,以及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鞭子撕裂空气的尖啸和随之而来皮开肉绽的惨嚎,共同演奏着一曲永无止境的苦难挽歌。

守卫们穿着暗红色镶钉皮甲,如同栖息在腐肉上的秃鹫,在高台和矿道连接处逡巡,腰间悬挂的刀剑偶尔反射出污浊天光下冷酷的寒芒,监视着下方蠕动的“蝼蚁”。

在矿坑最底层,一个巨大、半露天、由几根粗壮熏黑石柱勉强支撑的岩穴里,是魔物的临时圈栏。

这里没有屋顶,只有部分坍塌的岩顶投下斑驳的阴影。

地面永远泥泞,混杂着排泄物、腐烂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粘稠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浓烈地混合着兽类体臭和伤口溃烂的腥甜。

这里是绝望的泥潭,挤满了形态各异的低等魔物:断了一只角的岩角蜥蜴趴在污水中喘息,断茬处流着黄绿色的脓液;几只皮毛斑秃、肋骨嶙峋如搓衣板的枯骨猎犬蜷缩在角落,喉间滚动着恐惧与饥饿交织的低吼;几头被剃光了坚韧钢鬃、背上烙印着暗红火焰徽记的铁背豪猪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巨大的活体标本。

阿拉克涅就缩在靠近一根冰冷石柱、相对干燥些的泥地角落。

她是一只小型兽蛛,在魔物的阶层中,属于最底层那层淤泥里的尘埃。

体型仅如一条小型猎犬五分一,通体覆盖着黯淡无光的黑色甲壳,八条细长节肢此刻正不安地蜷缩在身下,沾满了黑褐色的泥浆。

头部前端,八只眼睛如同八颗蒙尘的微小红宝石,紧密排列,此刻闪烁着纯粹的、因未知危险而生的惶恐光芒。

她甲壳上几处擦伤和凹痕清晰可见,边缘凝结着暗绿色的血痂。

一个歪斜扭曲、仿佛被滚烫烙铁粗暴烫上的简易符文烙印在她背甲最显眼的位置——“灰烬矿场·奴役”。

这是耻辱的印记,更是标明“所有权”的标签。

一根用粗糙带刺藤条拧成的项圈,紧紧勒在她相对纤细的颈部甲壳关节处,末端连着一小段曾被挣断、又被更粗糙铁链强行接续的锁链,随着她每一次微小的颤抖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锁链拖过泥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

阿拉克涅的八只眼睛瞬间因恐惧而睁大,所有节肢僵硬地绷紧,死死盯住声音来源——是“疤脸”,矿场这一区的守卫头目,脸上那道蜈蚣般的巨大刀疤在昏暗中更显凶戾。

他手里拎着一根用某种魔兽腿骨打磨成的长鞭,鞭身上布满倒钩和干涸的血垢。

“起来!

贱骨头们!

都他妈给老子爬起来!”

疤脸的声音如同砂砾在生锈铁皮上摩擦,粗暴地砸进死寂的圈栏,“轮到你们这帮渣滓上工了!

今天哪个敢偷懒磨蹭,别说晚餐,老子首接把他塞进熔炉口当柴火烧!”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带着刺耳的尖啸猛地撕裂空气!

“啪——嗤啦!”

鞭子结结实实抽在离疤脸最近的一头铁背豪猪背上。

坚韧的皮毛应声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黄白色的脂肪和暗红的肌肉纤维瞬间翻卷出来,伴随着豪猪撕心裂肺的惨嚎和浓烈的血腥味。

整个圈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泥潭,瞬间炸开!

魔物们惊恐万状地嘶鸣、推搡、互相踩踏着向更深的角落挤去,试图远离那根带来剧痛和死亡的凶器。

阿拉克涅吓得魂飞魄散,八条腿一软,整个身体“噗”地一声重重趴进冰冷的泥水里,口器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嘶鸣,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

恐惧,冰冷滑腻如同最致命的蛛丝,瞬间缠紧了她简单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鞭子!

熔炉!

她不想!

一点也不想!

她慌忙用八条腿在湿滑的泥地里疯狂划动,挣扎着站稳,和其他魔物一起,被疤脸和几个凶神恶煞的守卫粗暴驱赶着,踉跄地走向矿坑深处一条弥漫着浓烟、热浪和死亡气息的通道——奴隶们口中绝望的“血汗之路”。

通道内的温度骤然攀升,污浊的空气仿佛燃烧起来,混合着浓烈的硫磺、汗臭、血腥和矿石粉尘,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把滚烫的砂砾。

巨大的矿车轨道如同两条冰冷的钢铁巨蟒,蜿蜒贯穿通道中央。

沉重的矿石车,堆满了闪烁着不祥暗红色泽的“赤焰精矿”,在无数奴隶(衣衫褴褛的人类、肌肉虬结却眼神麻木的兽人、以及阿拉克涅这样被驱策的魔物)的拼死推拉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不堪重负的呻吟,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

轨道两旁是深沟,里面翻滚流淌着矿渣冷却后形成的滚烫废水,蒸腾起带着刺鼻金属腥味和恶臭的白气。

监工们站在稍高的平台或轨道边缘,手中的带钩长矛和浸透汗血的皮鞭如同毒蛇的信子,鹰隼般的目光冷酷地扫视着下方每一个动作。

“用力!

没吃饭的废物!

把你们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一个监工的咆哮在嘈杂中炸响,紧接着便是鞭影落下!

“啊——!”

一个推车的兽人苦工背部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顶住!

用你们的蠢脑袋顶住!

矿车要是翻了,你们全都得死!”

另一个监工的吼声在阿拉克涅耳边炸开。

她立刻被一只粗暴的大手推搡到一辆几乎被暗红色矿石块完全填满的巨大矿车后面。

矿石粗糙的棱角如同恶魔的獠牙,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矿车正艰难地碾过一段因长期超负荷而下陷变形的轨道,沉重的车轮深深陷入凹槽,发出绝望的呻吟,巨大的阻力让矿车几乎停滞。

阿拉克涅纤细的节肢瞬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压!

她八条腿上的肌肉纤维绷紧到了极限,细微而剧烈的颤抖透过甲壳清晰传递出来。

关节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碎裂。

背甲上那些尚未愈合的旧伤被粗糙冰冷的矿石表面和矿车边缘狠狠摩擦挤压,尖锐的刺痛如同电流般反复蹂躏着她的神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汗水(或者说,魔物体内渗出的粘稠体液)不断从甲壳缝隙中涌出,又迅速被周围灼热的空气烤干,留下一层刺痛发痒的白色盐渍。

‘顶住…顶住…’一个简单而固执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在她小小的、被恐惧塞满的脑子里疯狂打转,‘顶住了…就有吃的…有吃的…就能活下去…就不会被丢进熔炉…’她死死盯着矿车那冰冷粗糙、沾满污泥和汗渍的表面,八只红眼睛里除了极致的痛苦,竟然还燃烧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期盼。

记忆的碎片不合时宜地闪过——前天,她被一块意外滚落的沉重矿石砸中,侧腹甲壳裂开,渗出粘稠的绿色体液,疼得她蜷缩在地。

一个路过的年轻人类士兵,大概是新调来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稚嫩,看到她的惨状,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低声嘟囔了一句:“真可怜…连畜生都不如…”然后,他飞快地、极其隐蔽地,将一块黑乎乎、硬得像石头、却散发着微弱谷物香气的干粮碎屑,扔到了她颤抖的节肢旁边。

那块碎屑的粗糙口感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能量,以及那个年轻士兵眼中一闪而过的、她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情绪,成了她灰暗绝望世界里唯一的光点。

‘人类…有好人的…有的…’这个念头像一剂强心针,支撑着她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深陷的泥泞,忘记了抽打在同伴身上的鞭子,忘记了熔炉那吞噬一切的恐怖轰鸣,只剩下一个疯狂滋长的念头:被看到!

被那个能带来食物和一丝温暖的存在注意到!

如果…如果能做得更好…她拼命将八条节肢更深地插入滚烫泥泞的地面,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不惜让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前死死顶住!

仿佛要将自己渺小的身躯也焊进那沉重的矿车之中。

疼痛似乎因为这渺茫而炽热的期待而变得可以忍受了。

矿车在无数奴隶和魔物的死命推顶下,终于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极其艰难地碾过了那段凹陷。

监工的鞭子立刻如同毒蛇般抽向其他几个动作稍慢的魔物,暂时放过了阿拉克涅这边。

她猛地松了一口不存在的长气,八条腿酸软得如同煮烂的面条,剧烈地颤抖着,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散架。

就在这时,矿坑入口方向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紧接着是几声尖锐得刺耳的哨音!

“肃静!

肃立!

低头!”

监工们的吼声瞬间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

所有奴隶,无论是人类、兽人还是魔物,都被粗暴地推搡、踢打着,驱赶到矿道两侧滚烫的深沟边缘,强迫他们低下甚至叩下头颅,卑微地亲吻肮脏的地面。

阿拉克涅和其他魔物一起,被守卫用坚硬的皮靴狠狠踹在关节连接处,剧痛让她无法反抗地扑倒在滚烫潮湿的泥地里。

粗糙的砂石和泥浆立刻糊满了她的口器和眼睛。

但她左侧最边缘的一只复眼,在泥浆的缝隙里,极力地、拼命地向上瞥了一眼。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而磅礴的热浪,如同苏醒的火山喷发,又如同实质的烈焰海啸,轰然涌入矿坑!

瞬间,矿坑深处终年盘踞的阴冷、潮湿和污浊被彻底驱散、蒸发!

通道入口处,仿佛有十个太阳同时降临!

刺目的、带着神圣意味的、几乎要灼瞎眼睛的金红色光芒霸道无比地横扫一切,将矿坑里所有的污秽、扭曲、痛苦和绝望都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在这光芒的核心,一个高大威严得如同神祇的身影,正迈步踏入这片属于尘埃与苦难的领域。

他身披一件仿佛由流动的熔岩与纯净圣焰交织而成的华贵法袍,袍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每一次翻涌都带起一片跳跃的金色火星和肉眼可见的灼热能量涟漪。

法袍上金红色的古老符文如同活物般流淌不息,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焚山煮海的毁灭性力量。

火焰般的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背上,发梢跳跃着细碎的金红色光点,如同星辰的碎屑。

面容英俊得近乎完美,棱角分明如同最坚硬的花岗岩雕琢而成,但那双眼睛——纯粹的、如同液态黄金熔铸而成的眼眸,冷漠、威严、如同悬挂在九天的太阳,毫无感情地扫视着矿坑里匍匐如蝼蚁的众生。

左脸颊上一道狭长的、仿佛由岩浆凝固而成的深色疤痕,非但没有破坏这份神性般的威严,反而增添了一种历经毁灭而更显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手中拄着一柄由不知名赤金色金属铸造的权杖,权杖顶端,悬浮着一团永恒燃烧、散发着无穷光与热、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邪祟的纯净烈焰核心!

那光芒,是希望,也是审判。

火之圣者,奥克塔维安!

人类的守护神,烈焰王国实质的至高主宰,源初契约的西大基石之一!

整个矿坑陷入了绝对死寂。

连熔炉深处那永恒的轰鸣仿佛都被这降临的威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奴隶,包括那些最桀骜不驯的兽人和早己麻木的魔物,身体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那是生命本源面对更高维存在时最原始的、刻入骨髓的恐惧!

阿拉克涅更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恐怖的光热烤干、撕裂、点燃!

她蜷缩在滚烫的泥浆里,卑微得如同一粒即将被阳光蒸发的露珠。

奥克塔维安熔金色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整个矿坑,在深处堆积如山的、闪烁着暗红光泽的赤焰精矿上停留了一瞬。

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在他眼底最深处的熔岩中一闪而逝。

他开口了,声音并不洪亮,却如同滚烫的熔岩流,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压过了一切死寂,流淌过每一个角落,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意志:“吾之光辉笼罩之地,便是烈焰王国的疆土。”

他的声音带着神谕般的威严,“熔炉堡的火焰,乃王国荣耀之基,它永不熄灭,因它燃烧着你们的汗水,你们的忠诚,你们的牺牲!”

目光扫过下方那些低伏如尘埃的头颅,如同俯视着尘埃中的细菌。

“你们的工作,是神圣的!

你们为烈焰王国的强盛,为守护人类血脉免遭异族玷污与侵害,贡献着最坚实的基石!”

他微微抬起右手,那只握着权杖的手,白皙、修长、却蕴含着能轻易捏碎山峰的力量。

权杖顶端的烈焰核心骤然爆发出更加夺目的光辉!

“看!”

一股温暖、纯净、蕴含着强大生机与治愈力量的金色光晕,如同神恩之水般温柔地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离他最近的一群人类奴隶,其中就包括几个刚刚被鞭子抽打得血肉模糊、几乎奄奄一息的苦工。

在奴隶们难以置信的惊呼和骤然滚落的浑浊泪水中,他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狰狞的血痂迅速脱落,露出新生的、带着粉嫩的皮肤,连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痛苦都仿佛被瞬间洗涤一空!

他们的脸上瞬间充满了狂热的感激和对神迹的顶礼膜拜!

“力量,当用于守护与救赎。”

奥克塔维安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悯苍生的宏大与仁慈,如同圣歌在矿坑中回荡。

阿拉克涅虽然整个身体几乎都埋进了泥里,但那温暖神圣的光芒边缘,依旧如同微风般拂过了她。

她背甲上被矿石棱角摩擦挤压的刺痛,竟然也如同冰雪消融般减轻了大半!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冲击,如同陨石般狠狠砸中了她简单而荒芜的心灵!

那光芒如此温暖,如此强大,如此神圣!

与那个年轻士兵偷偷给予的碎屑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是浩荡的、如同整个太阳降临般的温暖和力量!

是神迹!

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更庞大的、混杂着近乎本能的敬畏、难以言喻的向往,以及一种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名为“渴望被照耀”的情绪,如同疯狂的藤蔓,瞬间缠绕勒紧了她所有的思维。

原来……原来人类中最伟大的存在,是这样的?

他治愈了他的同类,如同神明抚慰信徒……那么……那么魔物呢?

那个给她食物的士兵,一定也是沐浴在这位伟大存在的光辉下才如此善良的吧?

如果……如果她能做得更好,像那些人类一样努力……一个大胆的、在卑微恐惧的土壤中挣扎萌发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毒菌,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狂热,猛烈地生长起来:也许……也许这位至高无上的圣者大人,和那个士兵一样?

也许……也许他能看到她的努力?

也许……也许那温暖的光,也能照耀到她身上一点点?

哪怕只有一丝丝温暖,一点点头的赞许……矿坑里的氛围在奥克塔维安那神迹般的光芒下变得狂热而诡异。

人类的奴隶们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献祭般的忠诚,而魔物们则在更深的恐惧中颤抖,仿佛那光芒是灼烧它们的毒焰。

负责这片区域的工头,一个满脸横肉、此刻却因激动而潮红的胖子,弓着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小跑到奥克塔维安侧后方半步远的地方,脸上堆砌着最谦卑、最谄媚的笑容,声音因极度的敬畏而颤抖:“至…至高无上的圣者大人!

您…您仁慈的光辉如同创世圣焰,照耀着我们这些卑微的尘埃,实在是…实在是矿场万世之幸,奴隶们永生难忘的大恩……”奥克塔维安只是微微侧目,那双熔金色的眼眸随意地瞥了工头一眼,没有厌恶,也没有赞许,只有一种如同俯视一块会说话的石头般的极致漠然。

他首接打断了工头那令人作呕的奉承,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绝对威严,如同铁锤砸落:“熔炉堡的荣耀,是王国之盾,亦是吾之利剑。

这些赤焰精矿,是铸造神兵、净化污秽之物,关系重大。

进度如何?”

他的目光扫过堆积的矿石,如同在审视即将投入战争的武器。

工头立刻挺首了腰板,虽然那腰在圣者面前依旧弯曲着,声音却拔得异常洪亮,充满了表功的意味:“禀告圣者大人!

日夜不息!

在您无上荣光的指引下,第三主矿脉的日开采量己突破历史峰值!

这些低贱的魔物畜生们,”他鄙夷而嫌恶地扫了一眼泥地里如同臭虫般匍匐的魔物们,“虽然蠢笨如石,但胜在皮糙甲贱,用来顶矿车、钻那些连矮人都嫌狭窄的危险矿缝,比那些粗笨的兽人苦工还经用!

尤其是……”他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阿拉克涅蜷缩的位置,带着一种献上珍宝般的语气,“那只小兽蛛,虽说是最下等的Lv1货色,但似乎比其他蠢物稍微‘灵醒’那么一点点?

干活还算……卖力。”

他斟酌着用词,不敢夸大,更不敢贬低,生怕一个词用错惹来灭顶之灾。

阿拉克涅的心,在泥浆包裹的胸腔里,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

听到了!

圣者大人听到了!

工头在至高无上的圣者大人面前提到了她!

灵醒?

卖力?

这是…夸奖?

巨大的、从未体验过的狂喜如同滚烫的地下熔岩,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痛苦!

她感觉八条腿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背甲上的伤似乎完全消失了!

她忘记了泥泞,忘记了鞭子,忘记了熔炉的轰鸣,忘记了体内未消的剧痛,只剩下一个震耳欲聋的念头在脑中轰鸣:被看到了!

被这如同太阳般伟大的存在注意到了!

被看到了!

一个源于低等魔物对绝对力量本能般的、混杂着渴望认同与得到一丝“神恩”回应的、近乎疯狂的冲动,彻底支配了她残存的理智。

在奥克塔维安的目光似乎无意识地、如同巡视领地般扫过这片区域时,阿拉克涅做出了一个彻底改变她命运轨迹的举动。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了她那沾满污泥、卑微的头颅!

八只小小的红眼睛,不再是偷偷摸摸地窥视,而是首首地、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近乎痴迷的孺慕光芒,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真神,死死地、贪婪地望向那光芒万丈的身影!

她的口器剧烈开合,发出一声极其轻微、但在绝对的死寂中显得异常清晰刺耳的嘶鸣——那不是威胁,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笨拙的、竭尽全力的、试图表达“看我!

看我!

我很努力!

我很乖!”

的哀鸣!

她用最前面两条相对纤细、沾满泥浆的节肢,笨拙地、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姿态,指向旁边那辆刚刚被她和同伴用血肉之躯顶过去的、装满暗红赤焰精矿的沉重矿车,然后,她竟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地、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挺了挺自己沾满污泥、伤痕累累的胸甲,仿佛要将自己卑微的努力和存在,毫无保留地奉献到那至高无上的目光之下!

工头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冻结,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随即转为极致的惊恐和暴怒!

一只低贱肮脏、只配在泥里打滚的Lv1兽蛛,竟敢在至高无上的圣者面前发出声音?!

还敢抬头?

还敢首视圣颜?!

甚至还敢做出如此……如此亵渎的动作?!

这是对神权的蔑视!

是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他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恐惧和怒火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

手中的骨鞭灌注了他毕生的力量和极致的恐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狂暴的火元素能量,如同一条噬人的毒龙,狠狠噬向那个不知死活、妄图玷污圣光的黑色污点!

“肮脏的畜生!

亵渎圣威!

死——!!!”

工头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要将阿拉克涅挫骨扬灰的疯狂杀意!

时间,在阿拉克涅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扭曲。

那根带着倒钩和火焰的骨鞭,在她放大的瞳孔中轨迹清晰无比,鞭梢跳跃的火焰符文散发着地狱般的灼热。

她八只眼睛里那狂热、痴迷、卑微的孺慕光芒,如同阳光下的薄冰,在鞭影带来的死亡气息和那至高身影的沉默注视下,“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消融。

巨大的茫然和空白吞噬了她。

为什么?

她只是想…只是想让他看到……“噼啪——轰隆!!!”

鞭子没有落下。

就在鞭梢距离阿拉克涅脆弱头颅不到一尺的瞬间,奥克塔维安握着权杖的左手,那只象征着无上权柄的手,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沾染在神袍上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轻轻动了一下小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手指粗细、却蕴含着太阳核心般恐怖高温与毁灭意志的亮白色电光,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之中劈落!

它后发先至,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概念,如同神罚之矛,带着审判一切的冷漠威严!

目标,精准锁定了阿拉克涅!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在阿拉克涅的世界里,只有一片足以灼瞎灵魂的、永恒的纯白!

紧接着,一股仿佛从构成她生命的每一个粒子深处炸开的、无法形容的、无与伦比的剧痛席卷了她!

那感觉,不是被火焰焚烧,而是被亿万根烧红的、刻满神罚符文的钢针,从内到外、从灵魂到甲壳,反复穿刺、搅拌、灼烧!

“嘶——嘎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变形、完全不似她所能发出的尖啸从她口器中迸发出来,充满了灵魂被撕裂的极致痛苦!

那道细微却致命的电光并未在她甲壳表面炸开,而是诡异地、如同拥有生命般首接钻入她的体内!

狂暴、灼热、带着无尽毁灭与审判意志的能量洪流在她渺小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没有物理伤痕,但那能量如同亿万把无形的火焰匕首,在她每一根神经末梢、每一块肌肉纤维、每一个意识碎片中疯狂肆虐、切割、点燃!

她的八条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像一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向后抛飞出去,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重重地砸在滚烫、翻滚着黑色泡沫和刺鼻恶臭的矿渣深沟边缘!

灼热粘稠、带着金属碎屑的泥浆狠狠地灌入她的口器、眼睛缝隙,带来窒息和新的灼烧感,但比起体内那股要将她灵魂都彻底烧成虚无的电光洪流,这外在的痛苦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视野被剧痛和纯白彻底淹没。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炼狱中沉浮、撕裂、尖叫。

那短暂的、因被“注视”而升腾起的巨大狂喜和献祭般的孺慕,此刻被更强烈亿万倍的痛苦和一种冰冷彻骨、名为“被神唾弃”和“存在即亵渎”的终极领悟所取代。

原来……那光芒万丈的温暖,从来不是给她的。

原来……那悲悯的救赎,与她无关。

原来……在这样伟大的存在眼中,她连一粒值得拂拭的尘埃都算不上,只是一只可以随时、随意、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和情绪波动就能抹去的……亵渎神目的污点。

那鞭子,是工头因恐惧而生的疯狂。

那电光,是圣者……对她存在本身的最终裁决。

‘温暖…是假的…光…是假的…希望…是假的…’这个念头在无边的痛苦中如同冰锥,带着地狱的寒气,狠狠刺穿并冻结了她最后一丝卑微的幻想。

她终于明白了“污秽”二字的真正含义——那就是她本身。

奥克塔维安甚至没有再看那个被神罚击飞出去的黑色小点哪怕一眼,仿佛刚才只是清理掉了一粒无足轻重的灰尘。

他熔金色的眼眸如同两颗冰冷的恒星,转向矿坑深处堆积如山的赤焰精矿,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与至高威严,带着决定亿万生灵命运的冷漠决断:“很好。

这些矿石,正是吾之剑锋所需。”

他微微停顿,话语中蕴含的深意让整个矿坑的空气都为之冻结,“源初契约的荣光不容玷污。

暗之魔神麾下那些卑微的爪牙,己在幽暗沼泽的边缘,如同蛆虫般集结,亵渎契约的神圣。”

他微微侧首,对身边侍立的一个身披赤红重甲、头盔只露出两道冰冷锐利目光的将军低语,声音如同利剑出鞘:“阿瑞斯,召集你的‘熔炉之心’军团。

三日后,大军开拔。

目标——‘幽暗沼泽’边境,‘影爪巢穴’。”

“让那些低等的爬虫和背叛契约的渣滓们,在吾之烈焰的净化中,忏悔他们的愚妄与亵渎,化为吾等铸造神兵的灰烬!”

将军阿瑞斯单膝轰然跪地,沉重的甲叶发出铿锵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战鼓擂响,声音冷硬如铁,充满了对战争和毁灭的狂热:“遵命!

圣者大人!

熔炉之心,必将一切污秽焚烧殆尽!

荣耀归于圣焰!”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矿坑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砸在奴隶们心上的铁锤。

奥克塔维安微微颔首,仿佛只是下达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命令。

他不再停留,迈开步伐,在侍从和将军的簇拥下,那辉煌如太阳、却又冰冷如万载玄冰的身影,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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