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秘密歌曲

我喜欢上了校草赵泽风。

高考毕业的当晚，赵泽风请客，订了 KTV。

漂亮的文委问: 喊上李梦吧?

赵泽风嗤笑一声: 那种货色往包间一坐，我那些兄弟都得和我绝交。

文委咯咯地笑了。

我缩回推门的手，转身离开。

十年后，合伙人为了接待我，订了个高档会所。

气氛正好时，走进来一排男模。

我抬眼就认出了赵泽风。

1

包间的灯有些暗，但我很确定，那就是赵泽风。

上学时，他那张脸就很出名。

我收回视线，慵懒地往后一靠，将脸隐入了半明半暗中。

一位姓夏的女总监，对赵泽风很满意。

他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

不知他说了什么，久经沙场的女强人躲进他怀里，像个小女孩一样害羞地笑。

不得不说，他对付女人，依旧很有一套。

今晚是给梦总接风洗尘，你却抢先把最帅的勾走了。有人开玩笑。

包间立马一片笑声。

这种颜我不吃，就给美女总监享用啦。我附和着笑。

闻言，赵泽风歪头看了一眼我这边，笑着起身走到我跟前。

他端起一只酒杯，缓缓地蹲在我的脚边，声音很轻: 孟总，我给你赔一个。

他将酒凑到嘴边，仰起头，好看的喉结上下滑动……

又将空酒杯一斜，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突然想到高一那年。

有一天，全班只有我和另一个男生穿了校服。

课后同学们都打趣，说我俩公然穿起了情侣装。

我很难为情，红着脸坐在座位上写数学试卷。

下午，走进教室，却发现他和那个男生换了外套。

那个男生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他歪着身子靠在座位上，右手不停地转动着掌心的笔。

见我来了，他脸上也闪过这样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说: 姓李的，你数学试卷写完了吗?借我抄抄。

我将身子微微前倾，一束亮光正好打在我脸上。

与他对上视线时，他的表情微微一震，眼底晦涩。

不过一瞬，脸上露出大方的笑。

朝我礼貌点了一下头，起身走了回去。

包间很嘈杂，说笑声，喝酒声。

不知谁点了一首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

更加嘈杂了。

我起身走出了包间。

倚靠着栏杆，沉思起来。

这十年，赵泽风经历了什么?

记忆中，他家里条件很好，住着大别墅，有保姆。

……

等我重新进包间，发现人力总监的身边换了一个男生。

赵泽风已经走了。

散场后。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找他。

2

我七拐拐，找到了他们的休息室。

推开门，偌大的房间突然安静。

一屋子都是长腿帅哥，纷纷好奇地看向我。

我红着脸，也只能盯着一个个的帅哥看过去。

这位美女，是走错地方了吧?有人笑着说。

也是，我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踩着恨天高，怀里搂着澳洲分公司三年的报表。

老板和我说今晚是大事，我以为是开重要会议。

进了包间，才知道是消遣的大事。

一个半裸的帅哥走到了我的面前。

美女，觉得我怎么样呀?他挑了挑眉，在我面前秀他的胸肌。

不知道赵泽风什么时候从我的身后走了过来。

他摁灭了手中的烟，随手捡起沙发上的一件衬衫，摔在了半裸帅哥的身上，语气骤冷: 穿上

半裸帅哥赶忙穿上了衣服，嘴里揶揄: 哟还是风哥魅力大又是御姐，又是清纯女大，现在竟然被这样有气质的美女找上门来。

赵泽风瞪了他一眼。

半晌，才缓缓转身，看着我。

十年过去了，他嘴里的那个姓李的女同学，在他心里，变了太多吧。

如今我身形匀称，肤色干净，有一张精致讨喜的小脸。

突然他笑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不过就是头发变长了。他用无聊的语气，轻轻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同他人说话。

我朝他走了几步，站在他跟前: 可以谈谈吗?

他轻轻一笑，突然弯腰将那张帅脸凑到我面前，那么近，一字一句道: 不能谈哦，明码标价的，出台五千，出去两万。

我微微将脸撇向一边。

他语气勾人: 包满意

3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电梯关上的那一刻，他追了进来。

电梯里，很安静。

出了电梯，一前一后地走。

其实，确实没有什么可谈的。

停车场里，迎面走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挡住了我。

哟，美女上去玩玩?

他伸手要扯我的头发。

突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赵泽风从一旁的角落里拎出了灭火器。

男人识趣地缩回了手。

他走过来，眼底一片阴冷，抬手将灭火器砸在了对方的左臂上。

……

我没有理会，只是侧了侧身，往前走去。

我将车子开过来时，男人躺在地上呻吟，灭火器滚去了一旁。

我放下车窗。

赵泽风弯腰过来，胸膛上下起伏着，嘴角也隐隐透着血迹。

他伸出指腹，随意擦了擦。

做事这么冲动，终会吃亏，你改了吧

他笑了笑，舌尖抵了抵腮: 改不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了又忍，开口道: 你永远学不会做一个体面人。

他一愣，垂下了眼。

我关上车窗。

疾驰而去。

4

我回到酒店，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点了好闻的熏香。

裹着浴巾。

抿着红酒。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欣赏着夜景。

霓虹闪烁，富贵迷人。

可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十年前的高中。

那时是高一。

赵泽风是插班生。

那天回校，一进教室，发现最后一排多了个男生。

那男生着实长得帅，五官轮廓分明，眼眸深邃，很板正。

教室要比平时热闹很多。

女生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意无意地从他面前走来走去。

文委林珠在教室后面跳起了她新学的舞。

……

直到晚自习，班主任来了，教室才安静下来。

班主任要他坐我旁边时，教室突然爆发出一阵嬉笑。

老班，你不怕吓到新同学呀?坐在第一排的文委笑着说。

教室里又是一阵更大的笑声。

在笑声中，赵泽风坐了过来。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不过大概也不爽。

……

5

赵泽风很出名，也很受欢迎。

不过半个月，男生女生都围着他。

面对女生的暧昧，他来者不拒，从不厚此薄彼。

中午我看到他和高二的学姐在操场有说有笑。

下午，就看到林珠缩在他怀里哭。

不过，我和他不太熟。

偶尔说话，也是下节课是什么?笔借我。之类的。

有次放假，我守着家里的水果摊，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写试卷。

一辆很长的车子突然停在摊前: 拿瓶水。

我放下笔，拿了水送上去: 2 块，谢谢。

车里的人伸手接过水，我才发现是赵泽风。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装，五官绝然，气质有礼。

看到我，他也愣了一下，又扫视了一眼我身后简陋的水果摊。

杨梅是我妈才从树上摘的，很新鲜，需要买些吗?我开口问。

他收回视线，笑了笑，说: 行。

要多少?

都拿上吧。

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班上有同学说，他一双鞋子都是大几千。

万一人家吃一颗，扔三颗呢?

杨梅都是用筐子装好的，他司机下了车，帮忙把摆在摊位上的四筐提走了。

司机转身正要给我付钱，我却飞奔到了摊位的另一侧。

那里堆的小山似的筐里也是杨梅，一共是十五筐。

坐在车上的赵泽风被气笑了。

我提着两筐走过去，正要往后备箱塞。

姑娘，太多了吃不了。司机说道。

我缩回了手。

赵泽风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不好吃，你就死定了。他没好气地说，却接过我手里的两筐，塞进了后备箱。

幸好他车子很长，都能装下。

付了钱，要上车的时候，他看到我凳子上的试卷，翻了翻，又说道: 牛逼啊这么变态的物理试卷都做完了。

然后转身去车上取他的书包。

姓李的，帮我的也写了吧。

这是另外的价钱。我把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又指了指水果摊。

真有你的。他无奈一笑，又随手买了四盒草莓。

从书包拽出一叠作业递给我，上车走了。

6

之后，我们稍微熟络一些。

他抄我作业时，偶尔会问这个答案怎么来的。

他基础扎实，脑子活。

好在他上课经常不听，不会影响我在班级的排名。

有次晚自习，有道题目他问住我了，就一起去职工宿舍找班主任。

职工宿舍的门口。

他没敲门。

隔着那半掩的门，站在那微微发怔。

我好奇凑过去——

班主任和师娘没穿衣服，正在亲嘴……

我脑子空白一片，转身跑了。

跑到教学楼时，没忍住，蹲在绿化带旁边干呕。

扭头，看见赵泽风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我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地跑进教室。

赵泽风紧追着进来。

全班都奇怪地看着我俩。

班上有个嘴巴多的男生，开始起哄。

怎么回事?风哥你不会向李梦表白了吧?

李梦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被压了吗?

风哥，你交往了那么多美女，打算换个重口味的啦?

……

我没有搭理，若无其事地拿出书来看。

直到赵泽风将一颗剥好的棒棒糖塞进我的手里。

我才意识到自己伸在桌下的右手正紧掐着衣角，因为太过用力，浑身微微颤抖。

我松开了衣角，捏着糖——

含进了嘴里。

很甜。

那一刻，内心平静了许多。

赵泽风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拎起身后的椅子，朝着那男生的头上砸去……

周边的女生吓得尖叫着躲开。

7

窗外嘈杂的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叹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拿起手机。

几经波折联系上了高中班长。

我直言不讳地打听赵泽风。

班长却满是疑惑。

他说，他只知道高中毕业后，有三个同学彻底断联。

我、赵泽风以及林珠。

我不禁也疑惑起来。

赵泽风和林珠为什么和大家断联?

8

你不会以为，赵泽风喜欢你吧?体育课，林珠将我一个人堵在座位上。

她最近明里暗里针对我好几次了。

我没有精力再去对付她的那些小伎俩。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赵泽风吧?我歪着头，反问道。

林珠面色难看，转瞬又露出得意的笑。

她盯着我脚上开胶的球鞋，语调羞辱: 也对，你有什么资格喜欢赵泽风呢?你站在他身边，他都觉得丢脸。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叠试卷，一张一张摊平、对折，笑着说: 你的世界里，赵泽风是块宝。而我的世界里，他不如一张满分试卷。

我起身一把推开她，语气冷淡: 所以你也可以问，如果那种不学无术、违规犯纪、对女人来者不拒的渣男，又有什么资格喜欢李梦?

话刚落音，林珠就看向了我的身后，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赵泽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教室。

少年抬眸看我，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垂了下眸，转身离开。

走到教室门口，我停了停，扬起头: 林珠，你若是争成绩，我会和你比一比，若是争男生，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完体育课，我随便找了个眼睛看不清黑板的借口，和林珠调换了座位。

赵泽风和一大帮男生蹿了进来。

见到林珠坐在了他座位的旁边，他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我。

片刻，他眉梢轻挑，将左手轻轻搭在了林珠的肩上，侧头笑道: 还是美女在侧，比较赏心悦目。

林珠低着头，捶了几下他的胸口，顺势栽进他的怀里。

……

我和赵泽风，再也没说过话了。

偶尔在学校迎面碰到，都假装没有看见。

9

有天周末守摊子，有人订了水果，需要送货上门。

是个高档小区。

我敲门进去，是林珠。

她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房里面很乱，到处都是空酒瓶，一股烟味。

她笑着大喊: 水果来了大家快来吃

我才注意到，有很多人。

这些人，看着都是些富二代。

大多不认识，有几个是自己班上同学。

赵泽风坐在最中间，一群人都围着他。

他穿着黑色大衣，肩宽腰窄。指尖夹了一支烟，举手投足间，竟有些成熟男人的味道。

抬眼看了一眼我，嗤笑了一声。

我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

转身就走。

林珠拉住了我。

哎呀，忘记和大家介绍了，这是我的同班同学——李梦，她家可是卖水果的。

所有人都听出了林珠的阴阳怪气，纷纷看向我，等着看我难堪。

我笑了一声，很自然地打开袋子里的水果。

然后从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帮着切起了拼盘。

我家只是个小摊子，好在都是新鲜的，大家尝尝味道吧。

我将切好的一盘，递给了过去。

又开始熟练地切起了第二盘: 若是觉得味道还行，可以找我。

10

大家开始你一块我一块地吃了起来。

林珠气不打一处来，毫不掩饰地讥讽道: 我听说，你家很穷，你爸死了，你妈不识字，只能摆个水果摊，养你读书。对了，你还有个老年痴呆的外公，是吧?

林珠，听说你爸妈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你期望颇高。对了，你上次月考，跌了一百多名，你爸妈知道吗?

我冲她笑了一下，语气轻快: 不如，请我做你老师，或许还能帮你赶赶。

林珠难堪得脸都红了，想要说什么却不敢再说。

你成绩好，就脸大一些吗?同班一个女生说道，她是林珠的小跟班。

那不然呢?我笑着问。

这个女生从不学习，每次考试都倒数。

还偷她爸的手表，送给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当舔狗。

我盯着她，她缩了缩脖子。

脸大有什么用?胸大才有用。赵泽风的声音漫不经心。

此话一出，房里爆发出笑声。

那些男生不免在我身上打量。

女生捂嘴发笑。

所有人都知道，他用这样侮辱的语言，讽刺我的竹竿身材。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嫌弃道: 脸长得帅有什么用?屌大才有用。

我话刚落，房间里突然安静。

赵泽风呆滞了一秒。

接着闭眼扶额，笑了一声。

他好像没有生气，还被我逗笑了一样。

我拉开门。

走了。

11

手机界面滴滴地响着，不停弹出工作讯息。

我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大二那年，我以交换生的身份去了国外读书，毕业后就在国外打拼。

如今，在澳洲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这次回国是为了谈合作。

……

我给夏总监打电话，索要资料，那边却一直没有接。

我们入住在同一家酒店，就直接去敲门了。

夏总监打开门，一脸绯红。

梦……梦总，不好意思，请进。夏总监有些语无伦次。

房间内充斥着暧昧气味。

我自然知道房间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夏总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

万分抱歉后，又匆忙出门去打印。

那份资料，我要得急。

我起身去洗手间。

赵泽风裹着浴巾，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夏总监带回来的男人是他。

他正拿着毛巾胡乱擦着身上的水珠。

很高，身材很好。

肌肉结实紧致，线条好看。

是很典型的肩宽腰窄的公狗身材。

坏坏地看着我笑。

我反应过来，转身往外走。

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后倒去。

随着轻轻啊的一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

我的左手抓走了裹在他腰上的浴巾。

……

下一秒，他欺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

不准看。

我突然明白，当年我同样出言不逊羞辱他时，他却开心地笑了。

我双手攀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试图挣扎。

他却弯下腰，那张无与伦比的脸贴了过来。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忘了，你不吃我这种颜。他轻笑一声，退后了两步。

我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又反身逼近。

要不……你再好好看看，确定不吃吗?

12

他故意贴得更近了。

我脸红得不像话，肩膀微微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我手里的浴巾已经重新裹上了他的腰身。

他垂着眼眸看我，轻轻笑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我抬头看他，很认真地问。

他收回目光，语气轻浮: 高中那会儿，你就说过，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渣男。更何况，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天生就该干这个呀

我想，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我把名片放在洗手台上。

走出了洗手间。

我从夏总监手里接过资料，迅速离开了。

当晚，我并未接到赵泽风的电话。

他好像什么都不愿和我说。

我又去了那家会所。

只是，并未找到赵泽风。

看到那天的半裸帅哥。

我拿出三万块现金递给他。

美女，你别为难我，别的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啊，风哥他……他坐过牢。

赵泽风坐过牢。

这一刻，我仿佛被什么击中。

失神愣在原地。

……

半晌。

我拿出手机，给合伙人拨了电话。

麻烦帮我查个人。

他曾经待我好过，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