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我是他在寒潭边捡到的。
那时我浑身是伤,像片被揉烂的雪,连哭都发不出声。
这些年在青云观修炼,我最盼的就是下山——仿佛山外有什么东西在等我,勾得我心头发痒。
侯府的青烟飘了三日,师兄们奉命去做法祈安,我软磨硬泡跟着来。
红墙高院里,香火味混着桂花香飘过来,我正对着正厅的香炉出神,眼角忽然瞥见抄手游廊的柱子后,藏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缠枝莲,大概是跑得急,鬓边的珍珠钗歪了半只。
她指尖攥着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糖纸被捏得发皱,一双杏眼却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神太烫,我竟忘了师兄还在念咒,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
“师妹,莫要乱跑。”
师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嗔怪。
可我挪不开脚,只看着那姑娘从柱子后探出半张脸,睫毛忽闪着,像只好奇的小雀。
等法事歇了,我竟鬼使神差绕开众人,悄悄往廊下走。
“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先开了口,声音软乎乎的,像浸了蜜的桂花糕。
说着,她把手里的桂花糖递过来,指尖带着点温热的汗,“我叫沈清沅,你呢?”
我接过糖,油纸的纹路蹭过指尖,忽然像被针扎了似的——脑海里炸开些碎片:摇晃的锦缎襁褓、一双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还有刺鼻的血腥气,混着婴儿微弱的哭声。
我攥着糖,指节泛白,声音发涩:“我叫灵乐,乐曲的乐。”
看着沈清沅的眼睛,我心里莫名酸胀。
她的眼尾有颗小小的痣,和我镜中看到的自己,竟有八九分像。
往后几日,沈清沅总会借口出侯府来旁边的客栈找我。
她会提着食盒,带来刚蒸好的桂花糕,说“灵乐你尝尝,我娘做的最好吃”;也会拉着我偷偷去侯府花园看牡丹,指着一朵半谢的花苞叹“要是能一直开就好了”。
我鬼使神差地捏了个诀,淡青色的光晕裹住花苞,蔫掉的花瓣竟慢慢舒展,重新变得娇艳。
沈清沅惊得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灵乐你好厉害!”
她靠在我身边,轻声说,“其实我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像少了点什么,直到遇见你……”我愣住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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