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别墅的玄关灯还亮着。
林溪坐在换鞋凳上，指尖捏着一份折得整齐的离婚协议，鼻尖萦绕着顾言深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雪松香水味——那是苏晚最喜欢的味道，三年来，他从未变过。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顾言深扶着墙，醉眼朦胧地晃进来，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衬衫袖口沾着些酒渍。
他没看林溪，径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带着酒后的蛮横，语气却软得像在撒娇：“晚晚，别闹了……回来好不好？
我错了。”
林溪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时，目光落在他锁骨处——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苏晚回国时，他为了追她，不小心摔在台阶上弄的。
那时候，林溪整夜守在医院，给他换药、喂饭，他醒来看见她，却皱眉说：“别碰我，像个麻烦。”
“顾总，”林溪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醒酒了就签了吧。”
顾言深这才抬眼看向她，醉意散了些，眼神里带着惯有的不耐和轻视：“林溪，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用离婚威胁我？”
他扫了眼协议，目光停在“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那行字上，嗤笑一声，“怎么？
嫌我给的不够多？
想要股份还是市中心的公寓？
说句软话，我不是不能给。”
林溪扯了扯嘴角，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三年前她签的“替身协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的“职责”：模仿苏晚的穿搭、学她说话的语气、在他父母面前扮演温顺的“顾太太”、甚至连吃饭时要先给她夹菜的习惯，都要一一照搬。
她当着顾言深的面，将协议撕成碎片，纸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像极了她这三年破碎的自尊。
“顾总，你误会了。”
林溪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三年，我替苏晚陪你父母吃了十二次饭，替她收了你送的三十七件礼物，替她挡了无数次媒体和莺莺燕燕的追问，甚至在你醉酒时，替她守了无数个夜晚。
现在，苏晚回来了，我的‘戏’演完了，没必要再占着‘顾太太’的位置。”
她顿了顿，弯腰拿起沙发上的背包，将茶几上的车钥匙和别墅钥匙一一摆好：“你说的股份、公寓，我一件都不要。
我林溪虽然穷，但还不至于要靠模仿别人过日子。
以后，你找你的苏晚，我过我的日子，互不相干。”
顾言深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攥紧了离婚协议，指节泛白：“林溪，你别后悔。”
“后悔？”
林溪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背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一角印着“溪光设计工作室”的创业计划书，“顾总，该后悔的人是你。
以后，再也没人会在你醉酒时给你倒温水，没人会在你父母催婚时替你打掩护，更没人会把自己活成苏晚的影子，陪在你身边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别墅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言深盯着离婚协议上“林溪”两个字，忽然发现，这三年他竟从未认真看过她的名字——以前她签任何文件，都刻意模仿苏晚的字迹，可这次，她的签名笔锋凌厉，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而此刻的楼下，林溪坐进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熟稔地问：“林小姐，还是去工作室那边？”
“嗯。”
林溪点头，拿出手机，点开和闺蜜的聊天框，敲下一行字：“离婚了，明天工作室装修开工，资金我搞定了，放心。”
发送完毕，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淡，天边己经泛起一丝微光——那是属于她的，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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