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是从一个杯子碎掉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玻璃杯,超市打折买的,喝了两年水,杯壁上都是水垢。
那天下午,我没拿稳,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就在玻璃碴子和水渍迸溅到我裤脚上的那一瞬间,一个声音,一个很微弱、很疲惫的声音,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唉,终于……能歇会儿了。”
我猛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我扭头看我的合租室友,他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打得正嗨,嘴里骂骂咧咧的,显然不是他。
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
我蹲下身,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
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
刚刚那个声音,就像是从这些碎片里冒出来的一样。
我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脑子出问题了。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拿扫帚把碎片扫进垃圾桶。
接下来几天,我过得提心吊胆,总觉得脑子里有根弦不对劲。
直到周五下班,我挤上地铁,人多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我旁边一个姑娘的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屏幕“啪”的一声,裂成了蜘蛛网。
姑娘“啊”地叫了一声,心疼得不行。
而我,在同一时间,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响起。
“好疼……我的脸……再也看不清主人了……”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支摔坏的手机,那个声音的来源,确确实实就是它。
我不是幻听。
我能听见东西……死掉之前说的话。
这个认知,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兴奋,只有一种毛骨悚P然的恐惧。
我提前下了车,在马路边上吹了半天冷风,才让那颗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稍微安分了一点。
回到家,我做了个实验。
我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鸡蛋,对着墙,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
蛋液和蛋壳糊了一墙。
一个惊恐的、带着黏液感觉的声音在我脑中尖叫:“不!
我还没见过我妈——!”
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完了。
我彻底疯了。
这个能力有什么用?
听一个杯子抱怨累,听一个鸡蛋临死前喊妈?
这根本不是超能力,这是老天爷给我开的一个恶毒的玩笑。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只想让这个世界安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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