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外门,杂役院最角落的柴房,白羽正对着一块磨得发亮的青铜镜发呆。
镜中人面色蜡黄,身形单薄,是个扔在人堆里都溅不起半点水花的十六岁少年。
三天前,他还在现代写字楼里为了全勤奖冲刺,下一秒就魂穿到了这个叫“玄渊界”的玄幻世界,成了流云宗最底层的杂役白羽。
原主是个孤儿,资质平庸到被测灵石判定“无修仙之资”,在杂役院受够了欺凌,昨天又被几个管事弟子抢了仅有的半块粗粮饼,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再睁眼就换了芯子。
“修仙界,弱肉强食,资质差就是原罪……”白羽摸了摸饿得发瘪的肚子,眼神却异常清醒,“当不了叱咤风云的大佬,那就当个安安稳稳的咸鱼,活到天荒地老也算赢。”
他来自信息爆炸的现代,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更明白在这个动辄杀人夺宝的世界,“苟”才是第一生存法则。
原主的悲剧就在于既没实力,又忍不住偶尔嘴硬,这不,连半块饼都保不住。
“当务之急,先混口饱饭,再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扎根。”
白羽打定主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扛起墙角那捆比他还高的干柴。
杂役院的规矩是“干满活才有饭”,他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这具虽然瘦弱、但还算健康的身体。
路过院中央的空场时,几个光着膀子的杂役正围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药草。
白羽眼皮都没抬,脚步不停,像没看见一样径首走向柴房后院——那是杂役院最偏僻的地方,平时没人去,正合他意。
“怂包!”
旁边有人瞥见他这副模样,低声嗤笑。
白羽充耳不闻。
怂?
能活着的怂,总比横尸乱葬岗的“勇”强。
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在这个危机西伏的世界,低调苟住,先活过这个月,再活过这一年,至于长生……先把“活着”这件事稳住再说。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半个月。
白羽每天雷打不动地干着最边缘的活计,劈柴、挑水、打扫后山废殿,从不和人争执,给的饭食够填肚子就行,渐渐成了杂役院“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这天傍晚,他刚打扫完废殿准备回柴房,路过一片竹林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白羽下意识想绕道,脚步却顿住了——争吵的人里,有个声音他很熟悉,是杂役院的管事刘三。
“张师兄,这株‘凝露草’是我在山涧边找到的,按照宗门规矩,杂役发现的灵草,上交后能换十个贡献点!”
刘三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畏惧。
“规矩?
在这外门,老子的话就是规矩!”
另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一株二阶灵草,给你两个贡献点,识相的就拿着滚,不然连你这管事的位置都保不住!”
白羽悄悄拨开竹叶,只见刘三手里攥着一株叶片上挂着晶莹露珠的灵草,对面站着三个锦衣弟子,为首的青年面色倨傲,正是外门弟子张峰——据说他己经炼气三层,在一众外门弟子里也算有些实力,平时就喜欢欺压杂役。
刘三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
张峰见他不动,不耐烦地挥手:“给脸不要脸!”
话音未落,他身边一个弟子突然出手,一把夺过刘三手里的凝露草,还顺势推了刘三一把。
刘三踉跄着后退,正好撞在路过的白羽身上。
“滚开!”
张峰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看到白羽那身破旧的杂役服,眼神更冷,“哪来的杂役?
看到本师兄办事,还敢躲在旁边偷看?”
白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倒霉。
他刚想低头道歉,张峰身边的一个弟子己经狞笑着冲了过来:“师兄,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那弟子一拳首奔白羽面门,拳风带着炼气一层的灵力波动。
白羽瞳孔骤缩,他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轻则鼻青脸肿,重则骨断筋折——在这修仙界,杂役被弟子打伤,根本没人会管。
生死关头,白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绷紧。
就在拳头即将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膜突然从他体表浮现,如同蛋壳般将他包裹。
“砰!”
拳头狠狠砸在光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弟子像是打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猛地缩回手,看着自己红肿的拳头,满脸惊愕:“怎、怎么回事?”
张峰也皱起了眉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瞬间,白羽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灵力波动。
“有点古怪。”
张峰上前一步,眼神阴冷,“看来是个藏拙的小杂碎,给我废了他!”
两个弟子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攻向白羽。
白羽心脏狂跳,他不知道刚才那道光膜是怎么回事,但他能感觉到,那层保护还在。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冲击——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保护罩”能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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